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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型】煤二代转型光伏产业:年盈利60万 老爹给儿子“打工” |
【zhuanxing】2017-12-7发表: 煤二代转型光伏产业:年盈利60万 老爹给儿子“打工” 10分钟内,陈浩接了5个电话。26岁的他,身上的旧标签是煤二代,现在他是河北曲阳一家屋顶光伏发电设备公司的老板。他现在订单不断,得赶在12月中旬前,把手里的十几单安装的活搞定。三年前,陈浩还 煤二代转型光伏产业:年盈利60万 老爹给儿子“打工”10分钟内,陈浩接了5个电话。26岁的他,身上的旧标签是煤二代,现在他是河北曲阳一家屋顶光伏发电设备公司的老板。他现在订单不断,得赶在12月中旬前,把手里的十几单安装的活搞定。 三年前,陈浩还在父亲陈永拴的煤厂开装载机,也为周边数十家煤厂装煤。他所在的曲阳,是一座因中转煤炭而兴盛的县城。 若不是今秋县里整顿污染,陈永拴或许还会经营他已开了10年的煤厂。但环保监管趋严,煤市渐冷,他也只好和当地绝大多数煤老板一样关停煤厂,去了儿子的公司安装光伏设备。 从煤厂工人到新能源老板,从煤老板到新能源工人,陈家父子角色互换,投射出中国正在经历的时代变革。除了挖煤,还能做什么生意,是曲阳乃至全国的煤老板们面临的问题。 下午两点,卸煤工老李骑车挂着铁锹,到曲阳s382沿线一处煤厂集中地等活。s382是晋煤东进,蒙煤南下要道,无数煤厂沿线遍布。那些尺寸不一的煤炭从矿厂经卡车运至这里,被筛装分类后,再运往冀南、山东,最终消失在华北大地的版图上。 老李的工作,是清理运煤卡车残留的煤渣,俗称“清底”。在他等活的地方,周边一度有二、三十座煤厂,清底工就有近50人。曲阳曾有煤厂单日装卸300多车煤,工人被分为3班,24小时不停地清底。在煤炭价格走俏的年份,这些工人月收常常过万。 老李在11月17日的寒风中靠墙站了两个多小时,s382上往来的煤车倒是不少,却没一辆进厂。他想趁农闲出来挣个几十块的愿望只能落空。 老李等得百无聊赖,距他300米外,煤老板陈少伟也围着火炉发愁。他在当地开了十几年的煤厂。今年县里治理煤炭污染,不同于以往“走形式”和“面上过得去”。和无数小煤厂一样,陈少伟的煤厂在今秋被取缔,并被摘走了电表断了电。他现今用空调取暖的电,还是自己从附近村里接来的。 夕阳下,几十台拉煤车整齐地停放在煤场,已不见往昔堆积成垛的煤炭。煤厂没了生意,俨然成了停车场。陈少伟在自己租来开煤厂的5亩地上,留出一小块用于种植,前不久他刚刚收获了一车白菜。除了帮人看守拉煤车,其余时间他都在煤厂闲得溜达,寻思着其他出路。 深一度走访曲阳县孝墓乡、灵山镇数十家煤厂,发现绝大多数都已停业。 空旷的场地上,已极少能看到煤堆和人迹。只有煤厂周边被黑色煤灰铺垫的道路,以及在冬日寒风中卷起的漫天黑尘,还在提醒着人们那个往昔曾属于煤炭的时代。 曲阳县灵山镇一处已被停业的煤厂,厂内空空荡荡,不见煤炭和车辆。 就在老李和陈少伟无事可做的时候,26岁的陈浩却为自己的太阳能光伏生意忙个不停。他的电话从上午8点就接打个不停,最多时,他在十分钟内接了5个电话。 陈浩在曲阳经营着一家销售、安装和运维分布式(装机容量小于6兆瓦,可理解为小型)光伏发电设备公司。农户通过在屋顶安装太阳能光伏设备,可将所发电能自用,也可由国家回收获利。按河北省政策,赶今年年底前建成投产,可在未来3年享受每度电0.2元的省级补贴。加上来自国家等层面的补贴,分布式光伏发电的回收价为1.05元每度,是日常电价0.52元的两倍。 陈浩的忙碌正源于此。他希望所有工期能在12月中旬前完工。 曾因煤炭物流而兴盛的曲阳县,正在大力推进光伏产业。县委和政府写有“发展光伏产业”的巨幅广告,被立于运煤车往来不断的s382上。与之相隔一路的,则是乡里宣传“大气污染防治”的巨幅标语。在齐村、孝墓、灵山等6个乡镇,常可见到铺满了光伏电板的连片山坡。只要避开灰霭天,尤其是雨后晴天,登高远望,群山仿佛披上了粼粼闪耀的铠甲,颇有气势。曲阳已建成中国最大的山坡光伏电站。项目完全建成后,每年可节约标准煤50.4万吨。 在全国,光伏小镇已被视为新型城镇化的探索模式。在山东、江苏、浙江、福建、宁夏等多地,涌现出一个又一个光伏小镇。 新兴光伏产业与落寞煤炭的鲜明反差,是经济、环保和发展变革等多重因素投射的时代印记。 陈浩对煤炭和光伏有着特殊的理解。2014年,已在父亲的煤厂工作了6年的他,就查觉出了煤炭的边缘化趋势。于是离开煤厂,找寻新的机遇。他起初想开汽车4s店,又觉得利润太薄挣不到钱。后来偶然在开车时望见了铺在路边光伏基地的太阳能发电板。上网了解后才知道,这种设备也能安装在农户的屋顶,发的电还能卖钱。 于是他转型光伏产业,带着“煤炭已是末路”的决绝。 曲阳县孝墓乡一处连片被取缔的煤厂里,已不见往日连片的煤堆。 陈浩告别煤厂时,他的父亲陈永拴已当了7年煤老板。陈永拴曾在北京做建筑工和包工头24年,后觉得在外“做得够够的了”。2007年,陈永拴回到曲阳,开起了在他看来“不那么累”的煤厂。 他返乡那会,正是曲阳煤市红火的年代。 18岁就开着卡车从曲阳往返山西、内蒙和山东运煤的王伟回忆,因早年高速路不发达,动辄堵车数日,外地运煤车被打劫或盗窃的状况频发,很少有山东卡车愿意往返山西、内蒙运煤。位于三地之间的曲阳因而成为煤炭中转、加工基地。加之当时很多煤商不会上网,讯息不畅,上下游煤价不透明。出厂100元每吨的晋煤,卖到山东时,已至800元。甚至有的煤商还会往其中掺入当时价格低廉的铁渣。 陈家煤厂的扩张印证了利润的丰厚。陈永拴第一年所开的煤厂仅有5亩,第二年他又跟人合伙开了一处10亩的煤厂。在那里,拉煤车运来的混煤,被筛装成足球般、拳头般、核桃般大小不等的煤块或煤粉,以满足客户不同需求。为加快效率,陈永拴在周边煤厂中率先买了筛煤机,又购置了两台装载机,自建了供煤车称重的地磅,开过供司机吃饭的饭馆,添置了为工程车加油的加油机,始终零负债。 陈家煤厂开后,周边迅速新开了二三十家小煤厂。那些原本种着小麦、玉米的农田,被以每亩2000多元的价格,租给煤厂囤煤。之后地租随煤市一路蹿升。到2010年,陈永拴将自己小煤厂的5亩地转租一年,租金就4万多元。巨大的收益让部分村民不惜动用机械将缓坡推平租给煤厂,显然他们当时并不知道租金几年后就会因煤市跌回2000元。 相较陈家煤厂所在的孝墓乡,位于曲阳县北部的灵山镇的煤厂数量则更为庞大。今年11月,记者乘车进入灵山镇,刚进辖区就能感到原本蔚蓝的天空逐渐发灰。来往奔驰的运煤车在路上掀起漫天尘土,煤厂外的道路更是被被一层厚厚的黑灰覆盖,走上去噗噗作响。 当地村民介绍,这些日积月累的黑灰会在雨天成泥,捏成团晒干,丢进火里甚至能烧着。 自2008年起,正读高一的陈浩辍学进入父亲的煤厂,掌管两台装载机,为自家装卸煤炭的同时,也向周围煤厂出租机械。像陈浩这样,学业未成便投身煤市的“煤二代”不在少数。曲阳作为燕山—太行山连片特困带属地,在当时不少人眼中,入市挣钱远比学业重要。 用陈永拴的话来说,搞煤炭“几个月就把一年的钱都挣了”。煤市紧俏时,他每年5月前后购入价格较低的夏煤,秋后煤价走高——“到时就有人来要,不操心销路,特别轻松。” 因为业务繁忙,陈永拴每月要用三四百元的话费。陈浩也不断开着装载机为各家煤厂装卸煤。每装一车,能挣百元。煤市好的年份,常从清晨忙至深夜,日赚一两千元。 与煤炭物流相关的产业也沾了光。从曲阳县城至县北灵山镇,s382约25公里的路段两侧,密集分布着上百家加油站和修车厂。2006年,灵山镇庞家洼村的庞秀雷,在路边开了一家修卡车发动机的铺子。一到夜间,待修的运煤车就停满了铺外的院坝。雇了10个伙计,还忙不过来。因为煤车太多,有些专为煤车称重的地磅老板,也可能日赚四、五万元。 煤市,让煤老板们的腰包迅速鼓了起来。陈永拴扒掉了家里的木顶老屋,新建了200多平的水泥房,又置备了全新的家具,给陈浩也配了十多万的小车。以陈永拴为代表的曲阳煤老板,财富体量虽不及频繁见诸新闻的山西和陕北煤老板,出手也不及他们动辄购买数十辆悍马或成栋买楼般一掷千金。却也“处于不差钱的状态。” 王伟记得,那些年曲阳煤老板会转账的少,给煤车借款都发现金。因给送煤车太多,有的煤厂主甚至用麻袋去银行提现,灵山镇的银行那几年也总排着长长的取现队伍,其中多是搞煤炭的。灵山镇的很多村子富了起来,盖起了十多二十层的高楼,彷如城市——“每个村都有小区。” 煤市也放任着人的欲望。买藏獒和斗狗赌博,成了部分煤老板的嗜好。陈浩的一位同学在某个春节打牌输掉了20万,却毫不在意。王伟也坦言,自己当年一把牌输掉五、六百也是常事。 那些年,仿佛只要煤市行情在,输再多都赚得回来。 陈永拴站在自家煤厂的磅房前,磅房上也写上了售卖的信息。 总有些人没能“赚”回来。 陈永拴回忆,就在他投身煤炭的第二年,煤价杀跌。煤老板们都盼着煤价能在北京奥运会后企稳反弹。原本800元每吨的煤炭,在奥运会后骤降至500元,并在低位震荡了很久。很多靠贷款囤煤的煤厂主,熬不过高昂的利息,只能亏损出售。从那之后,每年都有一批煤老板退出煤市。而就在当年夏天,很多煤种却刚刚创下千元每吨的天价,煤市一如股市,上演了过山车行情。 打那之后,陈永拴发现,原本相对规律的煤价被打破。他有时与客户说好价,等装完车,又发现行市每吨下滑了50元。亏掉的部分,只能自己认掉,否则下次就可能失去客户。 被打破的还有煤厂间的关系。煤市的赚钱效应,曾让煤厂间保持着某种默契,彼此售价相当。但到了萧条期,却相互拆台——你敢降10元,我就敢降20元。彼此嘴上虽不言语,心里却暗自较劲。到2012年,只要运煤车出山西进入河北阜平县,陈永拴就要驾车近百公里去接,否则半路就易被其他煤厂以更高的价格“截走”,尤其是到雪天断煤时。 一度光运费就要300元每吨的煤炭,在去年连煤带运费才300元,陈永拴觉得,煤厂的利润越来越薄。 陈浩也发现,他为其他煤厂装卸煤炭的工钱,也由当场结清到月结。再后来,几千块的工钱也被拖欠。曾经走哪都开车的煤老板们改骑摩托和电动车。除外出谈生意,汽车都撂在煤厂充面子。以往每天洒水防尘的活,也由雇人转为了老板自己干,以此每天省下50元工费。 陈永拴感到煤市变化的时候,王伟感到的却是周围环境的变化。2008年起,扬尘日趋严重,家里不能把衣服晾在村里的路边了,一夜过后,上面会落满灰尘。新洗的车只要停在路边,用不了两天就变黑了。家家户户盖房时,总是用玻璃把整个阳台和楼道全包起来,以隔绝灰尘,但天空中的灰色却越来越浓。 “我记得小时候天常是蓝色的。” 工人在为农户安装太阳能光伏发电板。 2014年,自觉煤炭已是末路的陈浩离开了父亲的煤厂。他需要新的方向,来告别戴着口罩开装载机给各家装卸煤,摘下时发现口罩口鼻处已经变黑的日子。 “煤老板在我心里已经是过去时了。”这个“煤二代”说。 半年后,他开始投身光伏产业。此前一年,国务院发布了相关意见,表示发展光伏产业对调整能源结构、促进生态具有重要意义,并将对分布式光伏发电进行原则上20年的补助。 对大多数农户而言,“光伏”彼时仍是个陌生词。陈浩妻子王培记得,因为国家回收的电价远高于日常电价,他们早期宣传时,常被人当成骗子。讲上三五天,哪怕有一个人能认同他们的产品,他们都觉得欣喜。 第一年,陈浩只做出两单,年底一算,亏了三十万。父亲安慰他:“这是新产业,国家支持不可能发展不起来。” 第二年,他先垫资给十多户亲戚装上设备,以形成带动效应。陈永拴也各方为儿子找客户。这一年,陈浩实现了收支平衡,陈永拴也进入儿子的公司,兼顾着煤厂生意的同时,带领工人安装光伏设备。 在之后的两年,陈浩的营收不断增长——“现在每年盈利五、六十万没有问题。”截至目前,他已为300多户安装了分布式光伏发电设备。曲阳县目前约有1000户安装了分布式光伏设备。 对于安装光伏设备资金困难的农户,曲阳中成村镇银行可提供贷款,月供则由农户每月发电收益中扣取。该行行长刘睿介绍,之所以推出该项贷款,也是因国家对光伏政策的支持。 在陈浩转投光伏产业之前,曲阳县已着力发展光伏产业,现已建成我国最大的山地集中式光伏发电站,成为当地的主导产业之一,并依靠光伏项目推动扶贫,截止2017年,当地光伏项目累计实现并网发电350兆瓦。 今年秋季,曲阳当地认为“煤炭污染已到非治不可”的程度,煤炭市场被集中整治,一大批证照不齐、环评未过关的煤厂被取缔。陈永拴的煤厂也被停业,他长达10年的煤商生涯就此结束,全心跟随儿子做光伏生意。陈家煤厂原本堆煤的地方,也成了放置太阳能发电板的场地。 在刚举行的2018年度全国煤炭交易会上,国家发改委副主任连维良表示,目前煤价还处于相对高位,政府将继续引导煤价下行。国家气候变化专家委员会副主任、清华大学原常务副校长何建坤表示,我国未来新增能源需求将主要依靠增加清洁能源供应,煤炭在总能源消费中的比例将持续下降。2015年已下降到64.4%,到2030年将下降到50%以下。 据保定英利分布式能源公司副总经理王稳介绍,自2015年起,安装于用户屋顶的分布式太阳能发电设备呈爆发式增长。2016年全国新增14万套,2017年则预计新增40万套,未来几年还将持续高增长。 新旧能源切换,曾经以煤为业的人已在思考转型。像陈浩一样,27岁的曲阳人付建峰也在父亲的煤厂做了十年。煤厂关停后,他和父亲已打算转做瓜子类的炒货生意。 庞秀雷的修车铺现只剩1名工人。11月20日的那个下午,因为无事可做,他们与临铺修刹车的周凡一起坐在院里晒起了太阳。如果明年生意再无起色,他就准备改行。 陈永拴偶尔还是会怀念开煤厂来钱快的日子,但也更加笃定:“煤炭的好日子,已一去不返了。” 11月中旬的一天,王伟突然发现,煤厂整治两个多月后,天空虽时常还是灰蒙蒙的,但已能看到一点蓝色的影子。 瓷砖相关 转型转型升级产业转型家居转型陶企转型互联网转型,本资讯的关键词:太阳能光伏光伏产业光伏发电光伏设备儿子转型煤炭老板盈利二代打工 (【zhuanxing】更新:2017/12/7 23:2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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